第125节

二锅水 烟猫与酒 1939 字 7个月前

这么一整段话说完,拢共也就是吃完三片土豆片儿的功夫。

正好羊肉串被送上来,康彻跟胖哥道了声谢,捞过孜然瓶子开始撒。

“那他呢?”覃最问他。

“他也就这么着了。”康彻继续简明扼要。

“谁提的?”覃最又问。

康彻没接这个问题。

他攥着一大把签子,挺鸡毛地把孜然洒满两个面,才抬眼冲覃最笑了下:“你猜。”

覃最看着他没说话。

“覃最,你哥挺厉害的。”康彻揪了一节纸擦擦手,没再说自己。

“嗯。”覃最应了声。

“没几个人能做到他这份上。”康彻说,“没几个人能真的为了‘不让以后的自己后悔’,而下决心去做另一件也许现在就会直接后悔的事儿。”

覃最在心里断了断句,继续望着康彻。

康彻不知道在想什么,明明没喝酒,眼神里却透出一层很淡的恍惚。

“其实间有好几次,我都琢磨着你俩就这么算了得了。”康彻伸手掏了掏兜,左边掏了个空,又去掏另一边。

覃最把自己的烟盒抛过去。

“谢谢。”康彻掏出一根咬上。

“你能理解你哥难,但‘理解’跟‘感同身受’是两档子事儿。”康彻跟覃最对视着,“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真的明白,你到底跟你哥要了什么东西。”

“不是你的问题,也不牵扯对错。”康彻说,“你那家跟个饭搭子一样,你能身心健全就挺牛逼的了。”

顿了顿,他又补充一句:“你还考上个大学。”

覃最嘴角动动,忍不住转开脖子笑了。

康彻也笑。

两人笑得比刚才“连在一块儿”还神经。

“我真替你高兴,真的。”康彻捡了根羊肉串继续吃,声音都被笑淡了,“就是有点儿可惜。”

“不可惜。”覃最说,“他对我跟我对他的程度一样,知道这一点我就全都能明白。”

康彻又看了他半天。

这回看到最后,他把羊肉串往盘子里一丢,笑着骂他:“本来只是打心底里替你俩高兴,警告你别让我变酸啊。”

覃最笑笑,正想挤兑康彻一句,心头突然闪过说不来的直觉,他扭脸盯着桌上的手机。

屏幕一亮,江初的电话就在这一秒打了进来。

“覃最。”江初喝酒了,在听筒里喊他的名字,嗓子又哑又闷。

“哥。”覃最心里一沉,攥着手机飞地起身出去。

“咱们今年去美女家过年。”江初的声音很慢,像在化冰,每一个字都比前面的字暖和,都透出多一抹放松的笑意。

覃最脚底猛地一卡,定定地看着前面的一盏路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