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熊大火燃烧的画面,全是火,遮天蔽日的火和扬起来的尘沙,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,一切像是两个围着这片火打转的隐隐绰绰的鬼影,模模糊糊的。

然后一切都变成了灰烬。没有人,没有声响,什么都没有。

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也不过两三秒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。

像是脑海里某个程序指令突然出错了一样。

身体里那种痛感几乎是一瞬间以更加汹涌急促的感觉再次席卷,陆早早双眼模糊,但是眼睛很干涩,干涩到似乎转动一下眼珠就可以听见声响,像是机械生锈了的声音,腿脚发软,一打开车门就瞬间失重一样地跌跪到沥青路面上。

陆早早整个膝盖和小腿都可以感受到地面灼热的温度,双手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来,走了几步之后再次没有任何力气地重重地跪下去,跪砸下去的时候可以听见一声很重的响,撞进她的耳膜里。

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受,极致的痛苦远胜过去任何一次磨折,陆早早想如果一直痛下去的话不如干脆死了。

死了什么都一了百了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——其实并没有多久,绝对不超过三分钟,或许更短,几十秒而已,只是太过苦痛难耐,一分一秒都被无限制地拉长了,身体里的那种感觉才终于像潮水一样慢慢褪下去了。

跪在地上的陆早早把自己的双手抬起来,看着自己手心那条不算长的生命线和中间纵横交错的纹路,又抬头看了看高远广阔的天空,已经没有力气哭了,也不想哭,眼泪一点用处也没有用。

她只是实在没忍住有些嘲讽又无可奈何地笑了。

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