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骗教学

他们血脉相连,命运相依,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母子,没有任何事情能分开他们,因为长崎美月与禅院红生之间有着最纯净的爱,这种爱不问原因,不求回报,是最能令人感到温暖的事物。

母亲咬牙切齿的低语成了他的梦魇,禅院红生虽因为精力耗尽而终究迷迷糊糊地睡去,梦中却还都是令他辗转难安的景象。

他醒来时天还没大亮,于是他就默默望着天花板发呆,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禅院直毘人昨天提到过的事情,这才迟缓地起床,将被褥都收进壁橱之中。

镜子里的少年双眼红肿,是哭过却未曾好好处理便睡着所致,禅院红生用双手掬了一捧凉水,将发烫发紧的眼睛浸在其中,虽然暂时感到舒服许多,抬起头时却依然面容憔悴。

佣人来叫他起床,打开门时吓了一跳,先去为他拿了冰袋。禅院红生见人时只说是昨晚没休息好,大家都以为他是激动过头,笑了两声也不再多问,只是有人传来口信,说他母亲状态也不是太好。

佣人照家主的吩咐为长崎美月送去婚礼备品,连带将她之前放在洗衣房的顺手用具一起捎给她,毕竟她很快就要母凭子贵、飞上枝头,大抵再也不会踏足下等女佣聚集的地方。

长崎美月显然也大哭一场,眼皮浮肿,眼底通红,本来接过礼服时还算平静,看见手套与汗巾等物品被一同送来时便再也维持不住,几乎是惊慌地为自己辩白起来:

“我是还要去做工的,这些东西放在原处就好!”她勉强挤着笑意说道,“昨晚的事情是红生的私自决定,他没和我商量过,我并不知情。”

其他佣人以为她在炫耀儿子会疼人,虽然觉得不太自然,却也没过多思考,只道还是先把东西都放在这里,如果长崎美月还去洗衣房做活,她就自己再把东西带去就好。

长崎美月点头称是,这几名佣人转头离去,还没等走上几步便听见刚驻足过的那屋里爆发了一阵哭声。

“她大概是太高兴了。”一人说道,“因为太高兴而哭到停不下的人,我见过的。”

“是吧,她是禅院家第一个享受正妻待遇的妾,若是我家的孩子也像红生少爷一样争气,就是让我享两年福后早早死了也值当。”另一个女人如此接道。

她是外姓人,丈夫也和禅院家没什么关系,说这话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,一出口便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。

这话兜兜转转经过一天,傍晚时才在禅院红生的刻意打听之下传进他耳中。